加拿大华裔学者赖小刚。
照片：Li Hongyan
只要是在大陆上过中学的人，大概都在考试前背过皖南事变的经过：1941年1月，新四军军部奉命撤离所在地云岭，前往苏北，途中遭到国民党部队伏击，几乎全军覆没。军长叶挺下山谈判被扣，副军长项英等人突围后遇难。远在重庆的周恩来在《新华日报》上发表挽诗千古奇冤，江南一叶，同时操戈，相煎何急!?
当时国共联合抗日，新四军军部撤离云岭是蒋介石国民政府下的命令。为什么奉命撤离却遭围剿并被撤销番号，军长叶挺受到军法审判？中共党史称之为国民党发动的第二次反共高潮。另一方面，皖南的战斗尚未结束，副军长项英和政治部主任袁国平等新四军党员高层干部生死未明，中共中央就下达决议，历数项袁各种错误，作出严厉批评。
赖小刚说，毛泽东本来就因早年被免除军权的事记恨项英。另外，在皖南事变发生之前的两三年里，毛一直在催促项英率部北上与八路军会合，但是他一直能拖就拖，试图在江南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。这一次，他虽然服从国民政府的命令率军部和下属部队撤离，却因生性多疑，害怕在途中遭伏击，因此擅自改道。数千人的部队违抗军令，离开行军路线，不北上而南下。战争时期，这种行为形同叛乱，被蒋介石抓住把柄。毛泽东损兵折将却有苦难言，因此对项英格外恼火。
1935年的毛泽东与朱德。
照片：Getty Images / XINHUA/AFP
蒋介石在皖南事变前已经决心惩戒新四军。他是不是真的如项英所疑，在原定路线上设下了埋伏？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了。
蒋介石为什么要惩戒新四军？
就在1940年8月，蒋介石还因百团大战在日记中表示甚为欣喜，称此实抗战以来中共第一次之努力也。这年十月，他对中共的态度还是凡无害于大者，应尽量宽维，一以忍字为本也。为什么仅仅在几个月后，他就对新四军下了狠手？
中共在1937年1月作出四点承诺，包括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，保证不再谋求用武力推翻国民政府。赖小刚说，蒋介石把中共视为地方军阀之一，既有这四项保证，就意味着归顺，意味着他把对手变成了盟友。因此国民政府在西安事变解决后开始向延安提供资助。到抗战时，这笔资助达到延安财政支出的70%。
但是毛泽东却不是这么想的。他希望取代蒋介石，至少在国民政府中占据主导地位。延安所在地陕北太过贫瘠，不足以支撑他的雄心，他也预见到国共关系会恶化，因此一心向东扩张。
蒋介石在发表演讲。
照片：Getty Images / Hulton Archive
当时中共在南方的游击队已经被收编为国民革命军新四军，但是分散在好几个省，兵力不强。毛泽东自1939年前后就开始敦促项英北上。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，中共军队和国民党地方政府及保安部队的冲突日益增加。
1940年7月，新四军的一个支队北上渡过长江，在黄桥镇借地休整，住下不走。当地政府派保安部队驱赶，被早有准备的新四军打败。江苏省主席韩德勤调集四万兵力前来，再次大败。国民政府内部大哗，强烈要求惩戒中共和新四军。蒋介石在日记中写下忍字为本就是在这个时期。
当年12月，为巩固和扩大苏北根据地，八路军和新四军进攻韩德勤率残部固守的曹甸镇，激战十多天，虽然最后失败，但此事让蒋介石最终下了决心。曹甸战役结束几天后，国民政府军委会下达命令，要求新四军各部在一个月内移防至黄河以北，淮河以南。
（未完待续）
相关报道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1）：从建党百年庆典说开去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2）：苏联解体有中共的功劳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4）：为什么会发生皖南事变（下）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5）：四十年代土改运动背后的血腥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6）：山东八路军和日本军队的生意往来
党史不说的那些事（7）：汲取农村资源的毛细血管 -- 供销社